第三十一章（13/15）

心暗运内力：“我要的不是虚礼！我给你看这个，是想告诉你，我们其实是志同道合的一路，想让这个世道更得更公平一些，百姓子过得很好一些！你我之间，只论兄弟，不整虚礼。”

他缓缓抬起的眼里燃起幽火，面色肃然，微微点。

过了一会他又低声问我，除秽节他是不是没必要再露面了，以免大家尴尬。

我点点。

拱手道别之时，暮色渐沉，元若舒的身影在街角拉得细长，像一根被风吹弯的芦苇。

我心中忽生一丝不忍，快步追上前去：“若舒兄，我再陪你走一程。”

他侧首望来，眼底掠过一抹诧异，随即微微颔首。

两并肩而行，影子在青石板上时而叠，时而分离。

默然行了一炷香的功夫，他忽地驻足：“原以为是得遇慧眼伯乐，不想却是遇上一位君子。”

我看着远处田野里，一些农在田间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，寻找所谓的恶时铁，微叹一声：“若不是元阳教课那么重的商税，你和双生不会这样的。”

全国有很多农户在元阳庙寄田，今年元阳教的做法很反常，寄田方式变了样子：给了农户不少文钱，不让他们种庄稼，而是让他们在田里到处挖大坑，用单磁极石找一种“恶时铁”。

据六师叔跟我讲，一般的流星雨进大气之后，会烧为乌有，或者残留下大小不一的陨石，还有一种叫“恶时流星”，它不会被烧掉，而是会烧成很细微的铁颗粒，就是“恶时铁”。

这个东西从空中落下来便和土壤混在一起，因为比重沉，慢慢地就会沉地下。

齐上师告诉六师叔，用这种恶时铁可以炼制一种神兵宝剑。

今年春耕开始，元阳教在解州三府、包两城出钱让农民在自家的寄田里开始挖坑，来寻找提炼熔铸这种铁颗粒，……虽说这些年连年大丰收，皇帝对库粮又看得很紧，暂时只会涨一涨粮价，但明后两年可能就撑不住了——解州三府是新宋的大粮仓。

之前他们侵占大量农田，只是规避赋役和抽成，之后演变成把控粮价，但到底还有粮食产出，如今田地被他们这样糟蹋，这粮价就要上了天了！

元若舒对元阳教恶痛绝：“那有什么办法？元阳教已猖獗数百年，蛊惑愚民，朝廷也无可奈何吧？”

“若舒兄可曾听过因果镜？这世事有时真得很奇妙，也许就是你我便适逢其时，给元阳教的报应之火加一把柴薪。”